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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年幼的郦羽虽然确实听不懂,但他终究还是上前帮了忙。巴掌大的水泡就停在男孩的肩胛骨上。

  拿针挑破水泡后,他照着他说的步骤一步一步做了。郦羽第一次替人处理伤口,手忙脚乱的,抖得比姜慎还要厉害,把酒洒得到处都是。

  姜慎因为疼而惨白着的嘴唇,但他咬紧牙关,愣是一声都没哼。

  郦羽轻声道,“我不会帮你去说的。我娘亲…刚过世,她生了病,她很痛苦……所以…你也不能死。”

  姜慎却笑了两声,道:“郦公子,其实死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因为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去死而活的啊。”

  郦羽停下了动作。

  “我…我不赞同。我并不怕死…但娘亲……娘亲很重要,我不要娘亲死。”

  他听上去快哭了。

  “况且,你既然这么想……”郦羽顿了顿,他实在不想从自己口中说那个字眼,“为何现在还要搽药呢?你不是想要活下去才对吗?”

  姜慎有点被他问住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回答郦羽时,忽然一阵天翻地覆。

  他脸朝地地趴在地上,浑身都快摔散架了。一抬头,坐在床沿的郦羽怒目圆睁。

  “谁许你上我床的?”

  此时郦羽已不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了。姜慎这才反应自己刚刚是睡了过去。

  “你下手也太重…我这还是白衣服呢。”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抱怨一边拍着身上的灰。

  但郦羽一脸懒得理他的表情。大夏天的,他不但穿得十分厚重,甚至还披着鹤氅……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姜慎毫无自觉,仍旧觍着脸讨好似的问,“你饿不饿?”

  “不想吃。”

  说完郦羽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饭量好像比以前大了些,这很好。姜慎有点欣慰。

  “那你得先换身衣裳,现在穿得这般……”

  姜慎看着他那一身皱巴巴的灰布衣裳,但那张脸看起来却还是冰清玉润。不由得摸着下巴自我感叹起荆钗布衣难掩美色。

  但转念却又想到郦羽昨天说的话,脸上的表情连忙又收敛了不少。

  于是他先出了门,没过一会儿,几个杂役便把浴桶给抬了进来。

  除此之外,侍女还端来了崭新的外袍和鞋,甚至还有贴身里衣。那衣服料子轻透柔软,日光之下流光溢彩,看起来不是俗物。

  姜慎把外袍抖开在他身上量了量。

  “料子是好料子,最新的一批夜蚕锦。就是这做工……是让那陈文找铺子连夜赶工出来的,要是不合身的话咱们再去改。”

  郦羽却无动于衷,盯着他,“这终究不是你的王府。你非但不避风头,在别人的知州府上如此肆意,指使人往东往西,还把我一介囚犯安排在这种地方……你不怕有人心怀怨恨吗?不怕其他流言蜚语吗?”

  “怨恨?他现在巴结我还不成呢,怎么可能怨恨?”

  姜慎笑了一声。

  “况且,我现在巴不得求老二能一纸诏书,向全天下宣告,我肃王府正妃死而复生回来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郦羽气得柳眉倒竖,“你要真敢做这么丢脸的事,我一定打死你。”

  姜慎也很想问郦羽何时也学会把什么“死不死”地挂在嘴边。但他看见郦羽的表情,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经过十多天的奔波,郦羽确实觉得自己需要沐浴,他头发和衣服都是馊的。但他不要侍女伺候,把人都赶走之后,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姜慎想从门缝里窥知一二,却只看得见后脑勺和光溜溜的肩膀。

  他便背靠在门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水声。

  姜慎想,二人刚被软禁在云渡山时,那破屋里什么都没有,更不说洗头沐浴了。好在他们的屋子不远处留有水源。于是姜慎卷了袖子亲自动手,给他们那小屋添置的第一个物件便是浴桶。

  那浴桶虽然没有现在这个大……郦羽却很喜欢坐进去跟他挤在一块。

  ……

  他想想如今的处境也很是惆怅。曾经死都只愿给他一人当夫郎的人,如今连提都不能提了。

  姜慎靠在门上半天,没注意身后的动静,门哗啦一下被拉开。若不是郦羽扶着他,他差点仰头倒在地上。

  他望着郦羽愣了片刻。

  ……这身衣裳做工是没那么精致,但倒也说不上粗糙。主要是那夜蚕锦绚烂夺目。近些年昭州最稀奇的贡品便是这夜蚕锦。但据说,随着日光照射的时间越长,夜蚕锦的颜色会越来越黯淡。所以这是件有寿命的衣物。

  他如今头发很短,只能用发带将发尾束着。半干的额发和鬓发乖巧地顺着脸颊。

  郦羽站着把自己上下都看了看,却显得有点不自在。

  “……能不能给我换一件?你不觉得这料子闪得刺眼吗?”

  姜慎郑重其事地抓住了他的肩,然后竖了个拇指。

  “穿在别人身上,那叫刺眼。但穿在郦公子身上,那叫人美衣也仙,佳人衬华……”

  “停,你闭嘴。”郦羽连忙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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