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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我不拦下救你,你现在……”姜慎咬了咬牙,“这昭州临近南楚,民风可是淳朴得很…康城百姓平日里最喜欢看死囚被凌迟。你可知为什么?昨日若是没有我,你现在已经被剁成肉包子了!”

  他的小羽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变好的地方。但……

  缺点是他脾气比以前还要坏。以前的郦羽最多不过是有些骄纵,可如今…人也变得极其固执。

  即使姜慎都这样说了,他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想到云渡山那如胶似漆的三年,日子虽十分清苦……但爱妻在侧,那时候的姜慎认为自己能跟郦羽过一辈子。

  以及,方才有一瞬间,姜慎忽然觉得现在的郦羽与那时并不是同一个人。

  堂里堂外,堂里堂外,皆是乌泱泱的人群,议论声如潮水般翻涌。

  惊堂木重重一摔,声振四座。

  知州一声喝斥,“刘洪,此案已由陛下的亲弟弟,肃王殿下亲自来审,你为何还要执迷不休,闹出如此大阵仗?”

  那刘洪今日却一身素缟,扎着白抹额,双手颤抖着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黑漆木盒,猛地跪倒在堂前。

  “大人,草民不敢妄言,今日斗胆上堂,只为告药山村村民沈小雨!他心肠歹毒,残害婆母,纵火烧村。如今更是为自保又来杀人灭口!”

  陈文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郦羽,转头又发现姜慎正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只好干咳了几声。

  “咳嗯!此案没有铁证,只凭你一张嘴,叫本官如何定夺?还是得等肃王殿下……”

  刘洪却托着那木盒,重重地磕了个头,“知州大人!等不了了!草民怕再拖下去,连草民的性命都不保!”

  “怎么说?”陈文每说一句,就要看姜慎一眼。

  刘洪抬起头,声泪俱下,几缕苍发显得他仿佛一夜之间老态龙钟。

  “我与我儿此番一路从县府来到知州府,正是暂住于城东客栈之中。我儿刘季那副样子,昨日大人您也看到了,何等惨烈!我为了他能好受一些,才给他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可一早醒来,我前去开门,我儿竟然被人给害了!大人,这盒子里装的正是铁证。还请知州大人与肃王殿下,为草民做主啊!”

  陈文目光微凝,手指一勾,衙役忙上前将盒子呈上。

  打开盒子,先是一阵刺鼻腥味,随后陈文朝盒子里一看。

  这一看,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盒子里赫然是刘季那张鲜血淋漓的脸。

  陈文连叫了几声,衙役立刻把盒子拿远。这才扶着歪倒的乌纱帽慢慢爬起身。

  “这!这是昨日那……那刘季的人头吗?!”

  刘洪缓缓向前一拱手,随后双手伏地郑重其事地磕了头。

  “正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大人,您这次若是不能替草民做主,替百姓做主。只怕下一个盒子里装着的人头,就是我的了。”

  “荒唐。”

  姜慎终于开口了。他今日没有用屏风避嫌,而是故意吊儿郎当地跷着腿,堂堂正正地坐在了陈文的一旁。

  他对那托着盒子的衙役也招了招手,看了盒子里的东西,却连眼都没眨。又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把那衙役赶走。

  “你要诬陷人,可得有个度。给本王睁大你那狗眼看清楚,这位是我肃王府中的王妃,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乡野村夫。”

  刘洪却哼道。

  “王爷您好大的官威啊?这贱夫分明就是沈小雨,昨日他也亲口承认了药山村之事。话又说回来,世人确实皆赞叹您肃王殿下与肃王妃当年情深义重。您扶着棺木娶亲这事,最近还被写成话本让戏班子演出来了呢!可大家也知,您肃王当初娶的王妃,是户部侍郎林大人之子。可这沈氏郎昨日却自称什么?他好像自称是前太傅郦……”

  “闭嘴!”姜慎一声怒吼。

  他随后站了起来,慌忙看向了郦羽,“小羽,你别听他乱言,和我拜堂的是你,我娶的也是你!这中间是有……”

  ……把自己和郦羽的事写了话本又找人到处去演,也确确实实是姜慎自己干出来的事情。但郦羽明面上还是姜忱的太子妃。当初就算求来了赐婚,却为了恶心他弟弟,姜忱也不允许郦羽用自己的名字嫁给他。

  姜慎现在来不及解释这些。况且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夫,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一时间被气得没来得及反驳。

  那刘洪见他没说话,便更加放肆。

  他转身面对那些闹哄哄的百姓大喊:“大家看哪!这王公贵族竟当面扯谎,乡亲们,你们说还有礼仪王法吗?”

  他话一落音,堂外围观的群众一片哗然。

  “就是!我看这什么王爷就是个好色之徒,他肯定是贪了那夫郎美貌才护着他的!”

  “就是说这人越美越蛇蝎心肠,古往今来那些祸国殃民的妖人不正是这样吗?”

  “妖人祸世,还是快点弄死他才好……”

  “哎呀这死小鬼……别哭了!再哭就让你被那妖人抓走吃掉!”

  姜慎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他知道民言可畏。但也知道这些百姓也只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乌合之众。在绝对武力面前,他们很快就会被打散成一片。他有些担心郦羽……

  好吧,他看似毫无波澜,甚至面对这些话,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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