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无医。苏衡亦束手无策。
那徐大郎听说苏衡也无法治好他这双眼睛,顿时万念俱灰,失魂落魄地拄着盲杖离开,行至五岳观后门的观桥,听着桥下潺潺水流,心念一动,便想投河自尽。
幸好那会儿清风正和道玄在河边垂钓,看见有人“扑通”落水,连忙回观中搬了救兵,把徐大郎救了上来。徐大郎穿着湿衣,呆愣了半晌,忽然号啕大哭,将满肚子的伤心事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原来,徐大郎少年丧父,家中惟有一位老母,也于几日前驾鹤仙去。徐大郎原有两个弟弟,但因嫌弃长兄眼瞎无能,待在家中既不能干活又要人伺候,早早提出分家,与徐大郎已经十多年未联系了。
徐大郎目不能视,老母一去,他便了无牵挂。听说五岳观苏神医能使盲人复明,他抱着最后的希望,从城北拄着盲杖,一点点摸索着,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五岳观。结果,连苏神医也说他的眼睛无药可医。
“我又瞎又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不该救我!”徐大郎哭得伤心。
清风听了,第一个哭了起来,哭得涕泗横流,哭得比徐大郎本人还要伤心:“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太惨了!”
“哎呀你哭什么!搞得我,搞得我也想哭了!”道玄皱着眉头吸鼻子。
苏衡听着眼前哭声一片,欲言又止。茯苓儿被这群人的一个比一个大的哭声吓到了,扒拉着苏衡的袍角求抱抱。苏衡俯身轻柔地把白团子抱起,揉了揉圆滚滚的猫猫头,出言道:“停,别哭了。”
“嗝儿——”清风打了个哭嗝儿。
“徐大郎,你虽双目失明,但也并非废人。我看你力气挺大,你若愿意,可以留在观中,做我的药侍。”苏衡缓声道。
“啊?我?”徐大郎指了指自己,茫然道,“我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肯学。”苏衡道。
“我愿意!”徐大郎破涕而笑,喜不自禁,“多谢苏道长!”
清风悄咪咪挪到苏衡身边,凑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小师兄,徐大郎眼睛看不见,你打算怎么教他,教什么呀?”
苏衡想起之前为庞籍推拿到手酸的经历,一字一顿道:“按、摩。”
“啊?”清风瞪圆眼睛,“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后世满大街都能看见盲人按摩。苏衡手上为茯苓儿顺着毛,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