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这么来了。
经天仍是略过王佳音,没看她在干什么,招呼也没打,就走到郑予妮身边,说:“我发现这个膜会堵住我的听筒,我打电话听语音的时候听不清。”
“这样吗?”郑予妮朝他伸手,他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把两人的手机捧到眼前对比,虽然型号不同,可乍一眼却没看出区别。经天又说:“就是这个膜不是通用的。”
郑予妮笑了,把手机还给他:“那你拆了吧。”
“我是要拆的。”经天说完,揣着手机走了。
——哦,拆她的膜,所以专程过来跟她说一声。
——拆就拆呗,我又看不出来。她甜蜜地嘀咕着。
好了,既然他来找她了,那么下班之前,她可以去看他了。
五点开始,郑予妮就抓紧把各项工作收尾,至少做到一个显眼的断点,好让明天接着做的时候算是新的开始,以防断了思路。
快六点时她去上卫生间,顺便去看看他。一进门就看见经天在吃什么,她目的明确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包装袋里五颜六色的糖,问:“这是什么?”
“益生菌糖,调理肠胃的。”经天主动从里头捞了一把,往她手里放。
——所以他到底是乐于分享,还是记住了她肠胃也不好?
郑予妮撕开一颗包装,突然想试探一下,便转头对姚湘云说:“湘云姐你要不要一颗,对肠胃好的。”
姚湘云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果然哈,经天的东西她可就不再质疑了。
她边吃边问:“你加班吗?”
经天说:“加一会儿吧,要写报告。”
“哦,那我走了。”
所以,她是专程来道别的。经天听出来了,冲她一笑:“哦。”
明天是节后超长补班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入睡时,郑予妮却是有些失落——怎么这么快就到周末了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末不再变成她的期待,反而她在周末郁郁不乐,到了工作日元气满满——她一定是疯了,发网上会被笑死的。
这是郑予妮工作以来,能够回忆得最为清晰的一个星期。
自从第一天她质问他之后,他就变得无所顾忌、明目张胆地来找她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这两个人之前从来没说过话,还以为根本不熟,一夜之间,他就跟打卡似的天天去她那报道。
他都不找理由,没有借口,想去就去了,到了她面前,想到要说什么再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就故意欺负她,喊她姐,看她炸毛。
黑夜里,郑予妮把脸埋进被子,咧着嘴在床上打滚。
“该换个目标了,”她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你得想点办法,逼他表白了。”
第29章
“出息了姐妹。”段溪芮正在给她的手写感谢信戳上封蜡, “真的,你要是能让这哥主动表白,你真的要封神了。”
此刻她们正在段溪芮和于琛的婚房客厅里, 伴手礼盒摆了满满一地,郑予妮和段溪芮正把礼品一一往里装盒, 最后再放上感谢信,这样才能一眼分辨分属来宾。
客厅大片的落地窗迎接开阔蔚蓝的海景, 海风拂来, 温柔过耳, 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变得清透干净了许多。
这个于琛大一时父母就给他选定的房子,当时是觉着离学校不远, 填海之后城建发展迅速,未来也较有潜力, 便快准狠地下了手。如今, 这里一跃成为湾州最金贵的地段之一, 当年不足十万一平米,现在已翻了将近一番——这就是有钱人财富长青、良性循环的原因吧,他们总能精准地嗅到商机,做出极具远见的正确选择。
最妙的是, 这里离于琛上班的口岸不远, 他每天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达单位。在外人眼中, 于琛品学兼优, 家境富裕, 妻美情深, 一毕业就考到海关, 简直是天选彩票,羡煞旁人, 上辈子一定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
从前于琛对郑予妮而言是“一个深爱闺蜜的好男人”,她并无过多评价,可现在,有了一个情况相似的经天横向对比,她开始发自肺腑地觉得——于琛真是个好男人。
——让他主动表白,你真的要封神了。
郑予妮无可否认,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可话从旁人嘴里说出,她就要沮丧了:“你觉得他一般是什么情况呢?”
“很显然他从来不追女生,要么女生倒贴,要么他先看上了勾引一下,女生就过去了吧,”段溪芮纯粹是客观陈述,“长得帅的都这样啦,帅哥比美女稀有多了,女追男隔层纱,大家都懂。”
段溪芮几乎是把郑予妮的内心原原本本用语言表述出来罢了,这些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若经天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别人,她必然也是这么看待他的。
可现在,他是她的意中人,她无数次地怨念——他能不能不要这么帅这么有钱啊?
郑予妮停下手中的动作,歇一会儿。她目光落到茶几上,那里摆着一只婚戒礼盒,1.8克拉,将近五十万,当段溪芮兴冲冲地告诉于琛自己日蹲夜守终于抢在合适的汇率和税点下手省了好几万时,于琛直夸她聪明,没有半点意见。
他真的很爱她,从始至终明明白白地爱她。
郑予妮忽然说:“你有没有刷到过说,好男人是不流通的,他们一般在学校就谈好了,毕业工作定了,差不多就可以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