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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让郑予妮想起来,夏天的时候跟爸妈说好等天凉了她就学车,怎么光顾着跟经天腻歪倒给忘了——果然还是得学车,像现在这种时候她又拖后腿了不是。

  接到段溪芮妈妈的时候,她和郑予妮抱头痛哭。所幸郑予妮带给她的都是好消息——段溪芮情况稳定,手术顺利,暂时没别的危险。

  阿姨流着泪,紧抓郑予妮的手不住地说:“还好有你在啊,还好有你啊……”

  郑予妮发自肺腑地说:“阿姨,我也很需要溪芮在,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于琛的父母果然在外环高速被堵到深夜,和段溪芮妈妈前后抵达。她父母已经离婚,郑予妮只好试着问:“那……溪芮她爸爸知道吗?”

  阿姨说:“我通知他晚了,已经没车了,他明天过来。”

  父母们在医院相聚,大人们都让郑予妮先回去,于琛妈妈主动提出陪段溪芮妈妈在医院。郑予妮很坚持:“今晚我陪着阿姨吧,等溪芮爸爸明天到了我再回去,刚好今天周末,过两天上班了我晚上也没办法待了。”

  她再三坚持,长辈们都感激涕零,便也没再拒绝。

  于琛送父母回家,郑予妮也跟着过去洗漱。路上他父母打趣道:“予妮有男朋友没有啊?”

  郑予妮笑言:“还没有。”

  他妈妈积极说:“我们想想有没有谁合适介绍给她呀,予妮又漂亮工作又好,人还这么好,得好好给她找。”

  于琛轻咳一声:“人家快有了,你们先别操心。”

  这一句调侃,让紧张了一夜的郑予妮扑哧而笑:“我最好真的快有了。”

  之后于琛又送郑予妮回医院,又揶揄她:“你怎么还没搞定啊,我都听了半年了。”

  郑予妮叹气:“可能搞不定了吧,谁让你这个标杆立在这里,他可能审查不过。”

  于琛嗤之以鼻:“你对标我?那是很难了。”

  郑予妮瞪他:“哥,咱能想着点我好吗?”

  于琛笑了笑,算是这一夜紧绷的稍稍放松。然后,他冷不丁地说:“温彦前阵还跟我问你了。”

  郑予妮跟突然见鬼了一样脊背一凉,张口就骂:“我靠,你吓我一跳。”——她怎么忘了,于琛跟温彦在学校还是球友。

  于琛主动说:“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了吗。”

  “你说什么?”

  “我肯定说不知道啊,溪芮交代过。”

  “哥,您真好!”郑予妮竖起了大拇指。

  于琛故意地说:“你没有想问的吗?”

  “没有。”郑予妮想也不想就说。

  “也是,你现在新欢正浓。”

  “主要是这样,”郑予妮很乐意承认,嘴角已经挂不住笑了,“其次,既然他问了,说明过得也就那样,不然谁过得好还打听前任啊。”

  于琛也笑了:“确实,他好像一直没有女朋友。”

  郑予妮捂住了耳朵:“救命,我耳朵脏了,我不想知道!”于琛肯定早跟段溪芮说了,段溪芮也知道她不想听,所以才没传到她这。

  等到能够休息下来,已是下半夜。医院很早就开始查房,送饭送菜的,化验检查的,人来人往,所以她们眼没合上多久又起来了。于琛父母也早早到了,他们按照其他家属的建议做了小米粥送过来,护士送餐出来时给他们报喜,段溪芮醒了。

  他们哭成一片,段溪芮妈妈托着护士的手说:“求求你们一定要好好救我女儿,她那么漂亮……”

  段溪芮爸爸搭了最早的高铁过来,午后方至。之后家长们都劝郑予妮回去休息,想来他们自家人也有事要商量,她便离开了。

  回到家里又饿又累,可又放心不下,这一夜郑予妮还是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昏昏沉沉地醒来,她察觉到自己发烧了,体温计一量,果不其然。

  段溪芮妈妈知道她病了,让他爸留守医院,自己过来看望郑予妮,给她做顿饭。阿姨把饭菜做好去床上叫她,她闻到满屋子饭菜香时,“哇”地一下就哭了。

  中国家长做的饭菜,总有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是记忆中小学放学时家的味道——和小伙伴们走进院里,闻到这味道就能肯定地说:“是我妈妈做的饭!”又是中学时某个做功课的傍晚,闻到这味道就饥肠辘辘,接着是妈妈的吆喝:“吃饭了——”

  等到了大学,这味道就从家变成了家乡,从每日咫尺寻常,变成了只有冬夏的远方。郑予妮寒暑假在家睡懒觉时闻见,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自己还躺在学校宿舍里那张九十厘米宽的小床上,一睁眼就会失落,原来爸爸妈妈离自己很远很远。

  见她哭,阿姨也忍不住了,搂着她说:“你们这些孩子啊,我当初是反对溪芮远嫁的,出点什么事,爸爸妈妈在家里胆战心惊,昨天阿姨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吓得腿软了……你看看,你在这里生病了,爸爸妈妈也都不在,怎么好照顾你呀……”

  段溪芮老家高铁车程四小时,郑予妮则需要五小时。在交通发达的今天,孩子们习惯了以时间做计量,两千公里也不过是三小时飞机,哪里叫远,不曾想对于从车马很慢的年代走来的父母,坐上了车,便是遥不可及的远方了。

  郑予妮一边吃饭,阿姨又是叹气:“唉,你现在又考了这里的公务员,肯定也是不会回去了,平时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爸爸妈妈担心啊。”

  郑予妮哭着点点头。

  如果说因为想买一架钢琴而想买房是为了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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