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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云听风动

  江上舟今天穿的这一身是她的朝服,红艳艳的很好看,各种配饰啊挂饰啊,在身上到处坠着。

  仿佛这一身衣服就是为了把她捆进这个牢笼,捆进这个名为“天下”的束缚之中。

  但她乐在其中。

  她伸手指揪了揪身上配饰的穗子,但由于眼前散光看不太清,穗子好几次堪堪从她手中划走。

  施芜扶住她:“陛下?江夙?江上舟?京华帝?”

  她清清嗓子,将嘴角的液体再一次抹去,叫出来那个名字。

  “天上天下独一无二唯你独尊古今中外历史第一的皇帝陛下?”

  江上舟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些许血色,不由自主的推了推她:“叫这个名字做什么?当初那人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不是说要把这个刻进棺材以后谁都不说了?”

  施芜手里的帕子已经没眼看了,她干脆用自己的衣袖抹嘴角。

  给江某看的眼角直抽抽:“跟他胡乱学什么,最后一会了,你都不给自己留一个体面的衣裳?”

  施芜指指她的衣袖:“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再说了……”

  “谁说我只有一身衣服了?”

  “哦,我也有。”

  施芜拍拍她:“被你带歪了话题,我都忘了原来想说什么,江夙,你还要站着等他吗?”

  江上舟摇头:“我当时说的是朕没错,但又没说朕就一定是我。”

  她向后一靠,被施芜一下子拉回来:“真是,放松一下都不行?你信不信额捶你。”

  施芜翻了一个白眼:“先皇陛下,走吧,再不走,你要让褚潍一下子拖我们两个吗?”

  “还有,你再往后躺,我是支撑不住你的,你要真的要捶,先捶你的承天殿。”

  江姓先皇现下话有点多,可能是平常没这么痛快的说过。

  “你等等你等等,我俩本来是要商量什么来着?”

  她掰着手指,眼睛里其实看不清,但单纯做一个动作也是可以的。

  先皇掰着空气一个一个算。

  “现在你家玉要去捶北兰。”

  三天后,通州的庄……庄什么来着?

  算了。

  然后陇西……嘶——

  先皇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凉气把她呛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陇西……沈克他儿子……沈……咳咳咳咳咳咳咳……”

  施芜又翻了一个白眼,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就应该把周觅给你留下来,现在也好过累着我自己。”

  江上舟勾嘴一笑:“她要是留下来了,我可能就要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这些事情有你没你都一样,京华几年的时候来着?”施芜手在额头搭了搭。

  “哦,京华八年之后,一切不都是尘埃落定的事情?要周觅真留下来了,看见你嚯嚯了谁,她能比冉固先捶你。”

  施芜叹了一口气:“你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算准了是我留下来,是吗?”

  “可就算冉固他不管,我们走了之后,我哥,谢晋,还有那一群群,周合的位子坐的稳吗?”

  江上舟也学着她叹气:“坐不稳啊……坐不稳,那你家玉不就能坐上来了?”

  “你要让他谋朝篡位吗?”

  “他不会。”

  江上舟看着有些不解的施芜,自信一笑:

  “生意上的事情没人比得过你,可这些事上,没人比得过你们玉。”

  “改朝换代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事情,我花了二十多年,都没完全消掉有些人骨子里的奴性,冉玉他也看见了这一点,所以在刚才,他拿走了镇北军的虎符。”

  江上舟接着笑:“科举肯定是要停的,那停了之后呢?二十多年,有多少学子为了科举准备了多少?我们都说不清。”

  “所以……”施芜若有所思。

  “所以,这些学子在停了科举之后要何去何从呢?”

  江上舟无意识间又露出来了她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气势:“他不放心东南西北,也不放心这些学子没事干闲在家里,那要怎么办?”

  她不谈这些人没事了要怎么办,开始问施芜另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门阀吗?”

  施芜说:“士族?”

  江上舟做补充:“准确来说,是有阅历,有功绩,还有家族背景并且地位尊崇的人。”

  门阀,是门第和阀阅的合称,门第指家族背景和地位贵贱。

  阀阅中的阀通作“伐”,指功劳,阅指经历,所以阀阅合指某个家族的功绩。

  她伸出三个手指:“当初大武建国的时候,门阀有三种:我们,别人,和别人的敌人。”

  比起一二三四五六的账本,这些话听起来弯弯绕绕的,施芜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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