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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枚红痕,凑成了一副卦。

  他原本想问老太太的踪迹,但最终,他问了另一个问题。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吞仙石修长生的可能……”

  师追辛将几枚硬币收在掌心,他话语微顿,猝然抬眸看向“恶鬼”。

  这一眼复杂难辩,“恶鬼”偏头,就见师追辛偏开头,耳垂泛着涩意,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你顶到我了。”

  这个色鬼!

  人死了还——

  “恶鬼”闷笑几声,阴鸷的眉眼一挑,难得显露出几分鲜活气度。

  “忍一忍吧小凤凰。”

  祂拿之前师追辛的话赌他,态度恶劣极了,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更抱紧了几分。

  师追辛被祂锢得呼吸不顺,眼前发黑的同时,不免怀疑自己是被气得氧气中毒了。

  他恨恨将硬币攥在手中,心中已然决定,晚上少说要写两篇表文,控诉险道神阡陌将军方相氏的没皮没脸。

  师追辛正羞愤着,突然门口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深红色衣服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你好,请问前几天有一对夫妻在你这买了葬礼用的东西吗?”

  老太太看起来只有五六十岁,腿脚利落,头发乌黑,慈眉善目,与之前全家福一角的瘸腿老太俨然有天壤之别。

  更年轻了。

  ——像是被人回溯了时间。

  师追辛眨动眼睛,将他逼在臂弯与柜台间的男人消失不见,徒留他一个人靠在柜边,以随时会跌倒的姿势撑住柜台。

  “是。”

  他嗓音清冷,只是出口的瞬间微微有些哑意,顿时咳嗽几声,再出声声音已经恢复正常。

  “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从提着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来的。”

  师追辛:?

  怎么?你也要退点钱吗?

  第28章

  “对不起, 我那儿媳妇为难你了吧,你看他们欠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补上。”

  老太太说着, 搓着手从袋子里掏出一叠现金。

  那些皱巴巴的纸币都是之前弄皱退不掉的,数量不多。

  师追辛盯着那些东西, 突然意识到老太太离开时不止带走了存折和首饰,还带了其他东西,可那对夫妻只在乎这些东西。

  “不必了。”师追辛将钱退回去, 语气淡淡:“这是送给他们的。”

  面对一个老太太,师追辛语气微缓, 轻声问:“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吗?你的儿子儿媳正在找你。”

  说到这个, 老太太赫然沉默了。

  师追辛又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

  “你吞了谁给的石头?”

  面对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老太太愣神片刻, 鬼使神差的开口:“我、我……我不打算再回去了。”

  老太太看起来五六十岁,还算年轻, 其实她已经快七十了,早年丈夫出事, 她又要照顾公婆又要拉扯儿子, 过得非常苦。

  她原先是农村人, 家里穷得吃不上饭, 还要供家里的男孩读书, 她只能拼了命的在地里干活,五六岁就开始满地捡花生红薯, 稍微大了就开始干活算公分。

  嫁出去后也没有过什么过好日子,她丈夫脾气不好还爱喝酒,在的时候对她非打即骂,婆婆对她更是苛刻刻薄。

  家里买了什么好东西, 她但凡多吃一点,就要被被婆婆堵在娘家门口骂,说她妈教了一个饿死鬼。

  即便是怀着孕挺着大肚子,她也要下地干活,挑着黄泥搬着砖给丈夫家里盖泥房。

  等丈夫死了,孤儿寡母她的日子更加难过,只能不停辗转在外打工,因为没文化不识字到处打零工刷盘子,咬着牙硬是把孩子拉扯大。

  幸好孩子争气,考上了城里的公务员,把她接到家里住。

  可儿媳妇嫌她吃得多不干活,把她赶到客厅睡沙发还不够,一年倒头各种找理由骂她。

  儿子觉得她总喊疼啰嗦,心里眼里只有她攒下的那点钱,变着法的问她要钱。

  就连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孙子也总嫌弃她是乡下人,像避瘟疫一般绕着她走。

  她的一生都在为各种人奉献,在娘家为了哥哥弟弟,嫁了人为了丈夫、儿子,孙子。

  那么她呢?

  她自己呢?

  她老了,腿不利索了,裹着被子坐在矮脚的沙发上一动也不能动弹,没有人和她说话解闷,有的只是谩骂与嫌弃。

  她只能惶恐又局促的被时间推着走,不知道前路会有多迷茫恐怖。

  也无人知道她的名字。

  老太太的脸似乎又年轻了一点,她说自己买了去市里的车票,她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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