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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有动静又怎么了,就是有那个冤死的女鬼,让她来找我,我给她做主伸冤去啊!谁在外头!”
傅聪到底胆子大些,确定是外面传来的动静,立刻穿鞋下床,径直向门板走去。
外面的人应当也听见了傅明的怪叫,原本只是犹豫地踱步,这下也慌张地敲起门来,声音小小的,透着些不安。
“淮水?”被傅明攥着后襟衣裳,傅聪还是打开了门,自他听见敲门声就知道来人是谁,这一看,立在门前的果然就是余淮水。
“淮水?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傅明见找来的不是女鬼,顿时大松口气,换上笑模样伸手要去拉余淮水进屋。
可余淮水没动,他紧了紧自己背上那几卷书,抬头看着傅聪傅明。
月光有些朦胧,照映在余淮水的后背,让他的前身隐在了黑暗中,看不清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大哥,二哥。”余淮水开了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京城吧。”
“现在?”傅明惊讶地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午时了,还是这样冷的冬日,淮水怎么突然这样心急了?
“淮水,怎么突然就要走?”
傅明怕余淮水多想,连忙找补:“你答应去京城哥哥肯定愿意,不过是不是太仓促了点,你的书什么的都没收拾呢,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傅明还当是余淮水的考前焦虑发作了,挤到前头拉着他还想安抚一二。
“磨蹭什么。”
傅聪一脚踹开傅明,将自家的榆木脑袋二弟挤开,朝着一脸愤怒的傅明挤眼道:“没听见吗,淮水说现在就走。”
傅聪如此,傅明即刻便明白了,立刻回身抓了两件厚实衣裳,连行囊都没带,塞了两把银子又揣了几张银票,急火火地跟着往外去。
傅聪傅明一向如此,余淮水说要做什么,他们便帮着做什么,先做后问,有事也一起担着。
三人从马厩里顺了三匹马,趁着夜色把大黑也牵了出来,大黑懵头懵脑地跟着余淮水,直到已经下了一半山,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夜逃?
原本还步伐轻快的大黑立刻刹住了蹄,回头往山上看去。
余淮水自然明白大黑的心思,他知道大黑一向是忠心的,若是执意要回山寨里去他也阻拦不了,只是他拉大黑出来有自己的私心,不想轻易便放了他回去。
“大黑。”余淮水轻轻顺着大黑油亮的鬃毛,盼望着他也能听懂自己的话:“你只当是代他送送我吧。”
听不懂。
大黑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却愿意迈开蹄子继续向前走。
可这个人还挺温和的,驮着便驮着吧。
大黑就这样被拐骗到了客栈马厩,他低头看了看马槽里的干草,再抬头看看跟前叽里呱啦吵个不停的两人,只觉得这些两脚人实在是麻烦,今天跑到这儿,明天跑到那儿,来来回回的,还不是要他背着?
有功夫对着彼此叫唤,还不如多吃两口干草,填饱肚子才好呸,这马槽里怎么有烂草,他想回山了
余淮水用过一次蒙汗药,对药量的把控也有些经验,一壶酒水下去,臧六江生生睡到了天大亮。
他身上盖了厚实的被褥,床边的酒壶杯盏也都被收拾干净了,床头放着几件叠好的衣裳,臧六江看了一眼,知道那是余淮水在除夕那夜弄脏了的衣裳。
这衣裳原本洗好了挂在火盆前烘着的,应当是余淮水给取了下来叠好的。
臧六江揉了揉自己还在胀痛的太阳穴,他忘了昨夜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好累好累,分不清是泄力太多还是怎么,只记得天旋地转,后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难道真是自己精力不济了?可自己才十九,怎么就
臧六江正思索自己是不是真有隐疾,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嚷声,有人慌慌张张地爬上屋阶,用力拍了拍门板,在外头焦急道:“大,大当家,您起了吗?”
自打朱有德伏法,山寨里的人已经少有这样冒失的时候了,臧六江蹙起眉头,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打开大门,看着那脸色不好的小土匪道:“怎么了,好好说话。”
这小土匪刚上山不久,见了臧六江还是心里发怵,可也不敢隐瞒,指着马厩方向。
“早上喂马的说,您,您总骑的那匹马,好像不见了”
“不见了?”
臧六江心里疑惑,大黑虽说野性难驯,可一向是听话的,即便马厩的栅栏拦不住他,他也一直安分地缩在里头,从没捣乱做坏过,更别说偷跑出去了。
大黑不听旁人的话,除了他,便只有余淮水能把大黑带出去了。
想到这里,臧六江脸上的表情松了松,余淮水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将大黑暂且带走了。
“没事,应当是你们嫂夫人带走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
小土匪擦了擦满头冷汗,见臧六江并未动怒,心里也放心了,拍着胸脯道:“的确的确,马厩里少了三匹马,应当是嫂夫人和傅家那两兄弟下山去了。”
“他们骑马走的?”臧六江突然一停,心里觉得有些不对。
从前傅聪傅明不是没有带余淮水下山过,可大多时候是为了采买,基本都是包了马车来回,生怕余淮水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