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簌簌落下,遮住了一片月光。
第83章
离初春还早, 甚至前几日还刮着风落过雪,屋檐上积着薄薄的白霜,屋子里却燥热的待不住人了。
“等等!”
床帐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扯住了垂坠而下的珍珠纱幔, 纱幔后露出余淮水一张涨得通红的脸, 接着一串被堵地模糊不清的叫声:“让我喘口 !”
后头的话没人听清, 那珍珠串儿不知被谁扯断了,圆润的珍珠滚了满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外头昏沉沉的,床帐里便更黑了,余淮水只急匆匆地喘了口气, 便被自己迫不及待的爱人重新又抓了回去。
臧六江早就把什么看一眼就走的胡话给忘了,余淮水摸过的手、脸、耳垂都要命的痒着, 眼下止痒的药就躺在眼前, 说什么也要先吞下去再说。
黑暗的床帘里簌簌地响,衣裳落在混乱的被褥间,余淮水后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把,胡乱地摸了一通,才想起是傅明给他的书。
文官大典, 傅明托人滔来的好书,不过余淮水总觉得与臧六江他那五哥哥整理的书有些许相似,看了几眼便扔在一边了。
余淮水突然有点愧疚, 于是拽了一把身上的臧六江,小声咬耳朵道:“明日一早你早些走,别让人瞧见你。”
若是臧六江被瞧见,考上还好说,若是考不上, 傅家人怕是要不管不顾地逮臧六江回来兴师问罪了。
考不上是他没本事,总不能让臧六江当了替罪羊。
这话听在臧六江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味道,就着余淮水拽他头发的力道往人掌心里一歪,颇是委屈道:“我给你丢人了?”
要是被小坛抓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厮混,确实挺丢人的。
余淮水怕说了臧六江更磨人,只得含糊应付了两句,用嘴去堵他。
臧六江知道余淮水脸皮薄,被打了个茬他也有心思想别的了,宽厚热乎的手掌摩挲着余淮水圆圆的膝盖,犬牙磨蹭他贴近的掌心,黑暗里不用眼睛看,余淮水都知道臧六江是个怎样的蔫坏表情。
“那蒙汗药是谁给你的?”
遥远的山头,正给臧远报账的林大头打了一个极响的喷嚏,让对面的王爷用不善的目光狠剜了几下。
“他病了,带他下去喝药。”
不敢喊冤的林大头哭丧着脸,被齐一齐二架出了书房。
药是迷晕衙役时林大头给的,可桂花酒酿里的迷药是余淮水自己掺的,怎么样也算不到林大头的头上,余淮水脑袋一歪,是怎么也不肯说的意思了。
“你不说,别当我不知道”
臧六江那犬牙又尖又韧,磨在余淮水的腕子上有些疼,他像是一匹不太听话的恶狼,在黑暗里褪下了自己那层好狗的皮囊。
“林大头管着这些,没我允许他不会给旁人用的是不是他给你的?”
余淮水装死,臧六江便去抄他腰窝,两下就挠的余淮水装不住了,笑着去捞腰里作恶的手:“再闹滚下去!”
臧六江自然不肯滚,挠痒的手打着转,便往不正经的地方去,床帐里的笑声从大到小,又渐渐变得不着调。
余淮水家的蜡烛铺很久没有开张了,寻常人不知道他家卖蜡烛,臧六江这样的土匪闯店更是不许,傅聪傅明知道了,是要把人拉出去痛打再挂着登徒子的牌子游街示众的。
可余淮水背着人,擦了火给土匪看货,还许人家上手验收,床帐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那就凑近了焐热了仔细地瞧,不过这卖不卖,也得余淮水松了口才成。
支在怀里的腿力道不小,臧六江被蹬地往床帐外倒,余淮水食髓知味,被臧六江瞧一眼蜡烛便紧张地不行,哆哆嗦嗦地支着他的手臂,不许他再继续动作下去。
“我这几日没有歇好我从前没有这么快的”
哪个男人不好面子呢,臧六江表示理解,遂一把拽了余淮水的脚腕,往肩头一扛,侧头去叼他一样哆嗦的小腿,扯开了人便力道不小地去测蜡烛长短,只几下便熄了烛火,沾了满手蜡油。
读书人是好,全身除了腰杆子是硬的,旁的都软绵绵的,骂人也只是那么两句,什么王八蛋牲口什么的都听了几轮,毫无威慑力,甚至听的人愈发手痒。
余淮水见他不吃骂,伸手便去抓臧六江跪在两侧的腿。
若是平日瞧得见的时候,臧六江也就躲过去了,可今儿罩在黑乎乎的床帐里,这一把便被余淮水抓瓷实了。
那些细碎的伤口才刚结了痂,臧六江浑身一抖,攥着余淮水脚腕的手下意识便用力了。
“你怎么了?”
余淮水心细如发,立刻便察觉到臧六江这腿上似乎裹了不少纱布,黑暗中他瞪大了眼,一翻便要爬起身来去燃床边的灯。
若是被余淮水瞧见了伤,八成是不会继续了,臧六江千里迢迢打东南沿海赶赴京城,可不能被几处伤给坏了好事。
余淮水刚一察觉,臧六江便俯身下去,连推带阻,连哄带骗,说这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挨刀剁两下只当被虫咬了,有点伤口都是功绩,论功行赏这都是证据。
“什么战场?你去哪了?”
越抹越黑,身下挣扎的力道愈发大了,臧六江知道余淮水吃软不吃硬,当即放下身段,在余淮水的耳朵边上念叨自己疼了。
身下的挣扎霎时停了,余淮水生怕自己再碰着臧六江的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