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米都不清楚来去,何能安于内宅。
那字反正看不清,她算得愈发无趣,眼睛欲闭阖时,烛火竟骤灭,黑暗中有人将她揽入怀。
言朝息被吓得一大跳,差点忘了自己本就在做梦。
烛花轻裂,余光处内室的光回来了。
那个登徒子却还是捂着她眼睛,她耳畔传来他轻不可闻的笑声。
终于他放下了手,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了一柄剑,那剑身光泽柔和,剑柄镶嵌玛瑙。
是一把剑中翘楚。
“阿端姐姐,我为你铸的扶光剑,好不好看?”少年抬首扬眉,是一派等他夸赞的模样。
眼前少年显然还未及冠,见她不回话,指尖轻点她眉心。
言朝息简直不敢眨眼睛。
少年离她更近了,近得更让人一眼看穿这便是沈二。
那双瑞凤眼皮上的细褶狭长深邃,宛如玉痕,又为本就不俗的双眸平添几分清贵无瑕之气,偏眼尾上挑,眨眼时勾人心魄,灵动无双。
十分肖似的容貌骨相,言朝息却觉得这又不是他。
偏言朝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冷冷推开他:“炽楼,我已与言荞定亲了,往后……别再夜闯静尘院,免得坏我名声。”
言朝息木了。
什么“炽楼”,“阿端”与“言荞”。
她没有等少年的回话,便像具无意识的傀儡,僵硬别过头去。
正好瞧见菱花镜中,女郎青丝流泻于腰间,面如琼玉,唇不点而红,杏眸微敛,鸦羽长睫恰恰扫过少郎伸来的指尖。
这好像就是,再长大几岁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