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朝息托着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用金笔勾出他的眼尾,一边恼他的不安分:“二哥别动。”
沈昙瞥了眼铜镜中认真描妆的她,眨了眨眼:“我,好看吗?”
言朝兮很得意:“我画的能不好看么。”
沈昙敛下鸦睫,不经意道:“朝朝,等会可要让宋郎君掏空腰包去投彩,替我报仇。”
“嗯。”言朝息望着镜中颠倒众生的女郎,不禁颔首。
沈二哥总是这样,会在她难过紧张的时刻,说些玩笑话来缓解她的心神。
擂鼓九遍,宋嘉澍觍着脸给龟奴塞了银两让他报唱。
“诸位贵客!往后入场的是明昙仙,鹤舞九霄。”
龟奴报唱未完。
只见一女郎蒙着鲛绡跃上高台,她手执软剑,满玉池莲灯骤亮。
伴着鼓点,她忽地旋身,颈如鹤唳,秋波蓝色的广袖不沾半点池中露水,软剑如凌凌舞绸要与她化为一体。
随着鼓声渐噪,长剑更是舞得如游龙般,要气吞山河玉池。
言朝息看得有些发愣,自己也快化作沈昙手中的软剑,或是剑身擦过的露水。
壁玉沈郎,绝世无双。
随着女郎身形顿住,鼓声渐息,软剑上一点露珠坠入玉池,圈圈涟漪划过琉璃莲灯。
楼中登时掌声如雷。
“明昙仙子!当属今岁花魁!”
楚遗情歪着身子于阑干心道:这小郎君,也就还差她一点点嘛。
其余四人也是眸光点点,满脸惊艳之状。
好事的宋栀宁问着打鼓的青妓:“姊姊,你的鼓点怎与明昙仙的剑舞对得这般准?”
青妓也是疑惑不已,歪着头回道:“不知道呢,我打了十年的鼓,还是第一回遇见这般天赋卓绝的人儿。”
宋栀宁又推了推宋嘉澍,夺过他腰间银袋子,她露出虎牙:“宋嘉澍,身为雍州宋氏,我想你今日倒不至于把亵裤赔在这罢。”
宋嘉澍脸色煞白,抹了抹额角不存在的汗:“呵,自然的。”
他与宋栀宁打赌失败,若是沈昙完整舞完一曲,且盛况压倒芙蓉仙,他要买下月华楼所有金昙投彩。
这番宋嘉澍在雅案前泪水差点淹没玉池,沈昙抓住绸吊从玉台飞回言朝息面前。
沈昙眉间金线昙花花钿耀眼夺目,他对着言朝息轻笑道:“我应该没有为你丢脸罢。”
“沈郎君,郎艳独绝。”言朝息眨着双眸,回了一笑。
接着,他们齐齐看向五楼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