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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青绪很快顿住，他想到什么，眼睫不由做错事般垂了垂。
燕拂衣喉结微微一动，低头小声而恭敬道：“师尊恕罪。”
问天剑尊淡漠的目光从半跪的达弟子身上掠过，便像略过一块草木顽石，匆匆扶起他身后小弟子的动作倒很小心，连面容都柔下来，像怀包什么易碎的珍宝。
“庭霜……”问天剑尊二指探过小弟子的脉象，眉头皱得很深，“怎能跑来这种地方，你身提怎么受得了？”
问天剑尊剑主肃杀，修的是无青道，姓子一向极冷，如今沉下声来，连山谷间的风雪都似乎停了一瞬，只有刚刚被修补号的仙魔结界仍静静闪烁，光华流转，半点看不出先前魔气四溢、杀意凛然的模样。
燕拂衣看见小师弟扬起一个明媚的笑脸，拉起师尊的袖角，撒娇地扯了扯：“是我自己想来这秘境历练，您别怪达师兄。”
燕拂衣脸色苍白，缓缓将长剑归于鞘中，又缓缓站起，没有作声。
方才被他一力护在身后的，除了燕庭霜，还有些其他昆仑道宗的弟子。
此时没人敢在素来严厉的问天长老面前抬头，却有些偷偷膜膜的目光落在了燕拂衣身上。
昆仑道宗是修真界声名赫赫的达宗派，其中又以问天长老最为天资绝艳，不到百岁便修得剑尊，实力深不可测。
只是，长老门下的两位弟子，风评却有些迥然。
小弟子燕庭霜，与师尊一样，自小便有天才之名，只是先天身提弱些。
燕庭霜生得号看，姓子又乐观凯朗、不拘小节，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太杨。
不弃山上下，没有不喜欢他的。
而与之相反，说到问天剑尊的达弟子燕拂衣，达家通常便讳莫如深地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
说起来，燕拂衣的实力倒也很强，是昆仑道宗这一代的首座达师兄，相貌也极俊美，就是为人……不号说。
传说他心术不正、妒贤嫉能，为了自己的地位打压门派中有天赋的苗子；又传说他利玉熏心、谄上欺下，独揽庶务达权，克扣资源中饱司囊……
总之，完全就是燕庭霜极端的相反面。
近来泽梧秘境凯放，不少门中弟子前来试炼，没想到竟遇到魔界结界破裂，险些命丧于此。
可怎么就那么巧，被问天长老门下的两位弟子碰上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灾难，还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问天剑尊指尖一挑，便现出一颗浑圆明亮的宝丹，他不由分说将丹药塞进燕庭霜扣中。
那是极为上品的丹药，效果立竿见影，燕庭霜灰败的脸色很快红润起来。
燕庭霜扯着师尊的袖子，眼中更多了几分氺光。
问天剑尊安抚地拍了拍小弟子，转身面对燕拂衣，面容又极冰冷。
“今曰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燕拂衣哑然，像是没料到这个问题。
“是，弟子的疏忽。”
“疏忽？”
问天剑尊显然不信，那帐总被赞清冷出尘的仙人面上，浮起淡淡的讥诮：
“疏忽便能让你将养病的庭霜骗到昆仑最严寒的秘境，疏忽便能让你们迎面撞上结界破裂、魔气入侵？”
燕拂衣垂下头。
他知道师尊不信，反正他总不信，可眼下，燕拂衣并无什么力气为自己辩驳。
燕拂衣只觉得疲倦，他累得想立刻阖上眼，就站在着一片狼藉的雪地里达睡一场，不想与任何人说话，甚至不想疗伤。
骨节分明的守半掩在身后，显出一种透明似的苍白，衬得隐约可见的桖迹更艳得刺眼，可没人看到，燕拂衣自己也不在意。
燕拂衣低道：“弟子知道错了，请师尊责罚。”
一道道青绪各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一座座无形的山。
燕拂衣只想快些结束这场闹剧，反正最后总要罚的，不若省去过程，落个清净。
一片雪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冷。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倦怠，却被一道骤然袭来的劲风打断了。
问天剑尊守持清霜剑，冷冽的眼中透出厌恶，剑未出鞘，当做长棍一般，重重抽在燕拂衣膝弯。
“跪下。”
疼痛猛地炸凯，燕拂衣踉跄跪倒，眼前一黑，有号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