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在这座延禧宫之内。
皇帝扫了一眼被揭穿所有计划,在山穷水尽之下挣扎不已的容佩和琥珀,控制不住颤抖的眼皮下露出两分嫌恶来,话中带着杀意道:“皇后你想个解释,好将今日涉事之人全部赐死!还有,”
他喘息片刻,冷冷扫视了一圈众人道:“不许今日之事外传,若谁让知晓了只言片语,朕就要了谁的命!”
嬿婉思索片刻,不容置疑地落定了他们的结局。
“容佩、顺意等宫人为乌拉那拉氏所收买,给香见公主下药,被香见公主身边的琥珀发现。顺意畏罪自尽,琥珀护主而亡,容佩等即刻绞杀。乌拉那拉氏嫉妒成性,罔顾圣恩,意图毒杀香见公主,着贬为庶人,赐毒酒一杯。”
嬿婉淡淡瞥过瘫软在地的如懿和被两三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同使劲儿才能按倒的容佩,对着寒香见微微点头,转过身来对着皇帝又换了一副和缓的语气道:“皇上觉得臣妾这样处置可合适?”
她绕过白莲教,给了处置容佩等人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她们的计划,也可以因为这场意外的白莲教风波提前许久,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皇帝懒怠于再为这些在他眼中已死之人费心思脑力,语气淡淡道:“可。”
却见寒香见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还在发红的下巴丝毫无损她浑然天成的美丽,如白茫茫的雪山之巅一朵遗世独立、静静开放的雪莲一般。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痴迷的热切:“香见,你是来关心朕吗?”
寒香见漠然瞧了他一眼,从古丽手里的匣子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来,冷淡道:“我前两日在正殿一个壁龛的夹层里面发现了一匣子书信,似乎是皇上和乌拉那拉氏的,里面写了些梅啊念啊的,像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我瞧不太懂你们的字。”
“我本来今日就要还给乌拉那拉氏,不想一见面她就给我下药。既然她要死了,那在她死前,我就把这信就还给她和皇上,也算是全了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一口一个青梅竹马,皇帝倒也并不奇怪她这般举动。
青蕙刚刚松了一口气,光嫉妒成性的罪名总比再多一个勾结逆贼的好,还不至于祸及九族,又难免在心中暗自感谢嬿婉善心,处置此事时不曾牵连到乌拉那拉家族和自己身上。
今日白莲教的事儿传不出去,她使使力气,说不定皇帝对乌拉那拉家女儿的评价也能跟着掩住了,不至于真误了妹妹和侄女们的终身。
只是听了寒香见的话,她又忍不住挑眉。正殿曾经是如懿的居所,虽然更换了家具摆设,可总不至于凿墙穿孔,所以壁龛依旧是从前那样。壁龛的夹层里发现的旧物,自然该是如懿的。
可是,皇上还给自己这位好姐姐写过信吗?
她在心中默默念佛,祈祷皇帝千万别因着看到年少旧物就想起旧情,心软起来再放过如懿了。
信?
皇帝自己也不明所以,他给乌拉那拉写过信么?
年少时或许真有几封吧,乌拉那拉氏还留到现在吗?
皇帝想起年少旧事,有些迟疑和困惑地看向寒香见手中那几页纸。
寒香见往前一递,进忠便懂事地接过信件,展开呈给皇帝。
皇帝只扫了一眼,脸上倏然变色,冷冷道:“拿过来。”
进忠似乎也被皇帝陡然而生的愤怒惊了一跳,大气儿都不敢喘般接过匣子,一一将信件展开给皇帝,却并不敢瞧上面的字。
皇帝看过两张,僵直酸痛的手臂一使力气,将桌上的匣子和书信一并扫落在地上。
匣子在地上摔出清脆的咔哒声,书信则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如懿还沉浸在被“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的皇帝亲口赐死的痛心与悲愤中,如被多疑丈夫伤害的妻子,被糊涂皇帝欺辱的忠臣一般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帝。直至一张信飘到她脸上又落在地上,她才醒神般看过去。
几乎是瞬间,如懿的脸彻底苍白了起来。
“超越男女之情。”
落款:“凌云彻”。
她下意识仓皇抬头,望向了皇帝:“皇上,臣妾与凌云彻清清白白,无关情爱,只是相知。”
皇帝还什么都没说,她先来了这样一句,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下子将她和凌云彻的不清不楚揭到了明面上,显出了她自己的心虚之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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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彻?
青蕙的脸彻底黑了。
婉妃正强忍着对皇帝的恨意低眉顺眼地站着,闻言和纯嫔对视一眼,心中却很是痛快。
凌云彻,那个为救了乌拉那拉氏废了,入了延禧宫做太监的侍卫,听乌拉那拉氏这话头,凌云彻竟是真的与她不清不楚么。
呵,皇帝自诩真龙天子,乌拉那拉氏移情别恋也就罢了,还移情的是一个都算不上是男子的太监,这不是摆明了说皇帝连太监都不如么?
皇帝最在意自己的颜面不过,却被乌拉那拉氏一句话挑明了这样丢脸的事儿,不光是在妻妾面前,更是在他心心念念的寒香见面前,当真是跌了大份儿,里子面子都清干净了。
想到此处,婉妃倍感痛快,几乎抑制不住唇边嘲讽的冷笑。
皇帝被气得天旋地转,他倒不是对乌拉那拉氏余情未了,若还有半分旧情也不至于亲口赐死了。只是乌拉那拉氏象征的是他年少还是皇子时胜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