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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只笑笑道:“妹妹与皇上兄妹情深,关心皇上身子不适,这才急急忙忙入宫来。”
听到“兄妹情深”四个字,端淑眼眉低垂,唇角扯起一个僵直的弧度,短促地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呜咽。
“我的确是关心皇兄身子不适,”她淡淡一笑,“可是兄妹情深这四个字,恐怕我和皇兄都当不得。”
嬿婉挑了下眉,屏退宫人,只留春婵近身伺候,悠悠笑道:“妹妹这话说得稀奇,我却是听不懂了。”
端淑长公主接过春婵上的雪顶含翠,用白瓷的茶盖一下一下拨着茶沫,怅惘道:“皇兄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也就罢了,皇嫂和我又有什么可不懂的呢?皇嫂心里明镜一般,”
她抬头直视上嬿婉,并不绕什么圈子,直言不讳道:“我关心皇兄身子不适,是怕皇兄那一日若有不测,会带着皇额娘与她一同去了。”
皇帝身子的毁坏离不开从前中的药,而皇帝认定了是太后分别给永寿宫和储秀宫赐下浸了药的茶,一为用茶中的避子药阻止嬿婉和意欢再生养,二为利用其相冲的药性水滴石穿地损毁了皇帝的身子,以此扶更好控制的大阿哥上位。
为此,震怒的皇帝强逼太后远赴五台山,名为祈福,实为圈禁。
可若有国丧,太后自是要回京的。而新帝登基,为表孝道,便不能再送太后去五台山了。
皇帝自己命不久矣,又如何容得下害他的凶手成为太皇太后,进可用辈分压制新帝继续弄权,退可在宫中安享荣华富贵,儿孙绕膝,长命百岁呢?
因此,皇帝驾崩时必定会带着太后一同去了。
嬿婉不思端淑说得这样直白,将太后和皇帝之间那张最后的薄薄的遮羞布都撕扯了下来,露出了母慈子孝表象下的满地疮痍。
的确,她从进忠处早知皇帝安排,皇帝这边的丧钟一敲响,或是皇帝下令,那太后身边的人就会一并带走了太后。
只是端淑这样直来直往,她若是再打太极倒也没意思了,便只反问道:“若真是圣意如此,端淑妹妹又想要如何呢?”
她笑得温柔平和,全然瞧不出那张朱唇里吐出的是天底下至尊的那对母子的生死存亡,也全然瞧不出,叫那对母子彻底反目成仇的两种药性相冲的避子药,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端淑长公主唇角的笑意更加苦涩:“皇嫂,我只想保住我额娘的性命。”
她低了声音道:“我知晓皇额娘做下了许多错事,害了许多人。细究其根本,有许多都是因为我。”
因为她的远嫁,太后深恨高斌,以至于迁怒慧贵妃母女,和孝贤皇后也生了抵牾。
因为想接她回京,太后在深宫弄权,坐视了她的棋子舒贵妃、玫妃被皇帝伤害,还想扣下璟妘、璟宁两位公主来威胁皇后娘娘和慧贵妃。
提起太后当年做过的孽,嬿婉的脸上也失了笑意,语气淡淡道:“太后娘娘如何行事,是太后娘娘自己的选择,与长公主并无干系,长公主也不必归罪于自己。”
她不会因为太后迁怒长公主,自然也难因为长公主原谅太后。
端淑长公主脱口而出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又岂能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所以她一直深怀愧疚和弥补之意,努力与皇后娘娘、慧贵妃等宫妃修好和睦,照拂七阿哥和十二阿哥,也为两个侄女的婚事尽心竭力,只想能弥补一二。
雪白的贝齿轻咬朱唇,露出三分愧色,端淑长公主一张肖似太后的脸上,瞳仁却是清澈而澄净。
她语意低沉,苦笑道:“我知道皇额娘做下过许多不是,落到今日这个下场,有女不得见,有家不得归,也怨不得旁人。”
当年的事儿,她与柔淑也不是没有揣测。
太后有没有下药,旁人不知,柔淑这个就在身边的亲女儿又岂会毫无察觉。再者说了,她们也最了解太后的心,太后是真对皇帝有过几分母子情谊的,她可能会坐视这个不听话的养子的死亡,但要真自己下手,却也难以做到。
而后宫之中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皇帝和太后一并算计进去的还有几人呢?幕后主使是谁,她们心中有数,可即便是心中清楚,她们又能如何呢?
皇帝会对太后生疑,是从前太后已经屡屡犯禁,在皇帝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即便这次太后无辜,皇帝却也已经认定了是她。且说到底也是太后先对后宫下手,后宫才行反击之事。她们一无证据,二无圣心,三不占理,势单力薄之下便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只是她到底是我额娘,汲汲半生皆是为我,若是我对她都能弃之不顾,那恐怕也愧为人女了。”
端淑长公主起身,对着嬿婉端正一跪,行大礼道:“皇后娘娘,端淑别无所求,只求娘娘留得额娘一命。”
可太后汲汲名利,往宫中安插眼线棋子,在前朝勾连臣子宗亲,当真只为了端淑长公主吗?
若是太后回宫做了太皇太后,有端淑、柔淑二位亲女儿侍奉膝下,就能真的不问世事,不再搅弄风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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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不信,也不想冒这个风险,更要紧的是,如果就这样将太后接回后宫奉养晚年,那慧贵妃等人受的那些苦又算是什么呢?
她攥住了想扶端淑长公主起来的手,冷了心肠道:“长公主来找我,只怕是寻错了人。”
端淑长公主却咬牙道:“皇后娘娘顾忌什么我心中也晓得,皇额娘从前……也难怪娘娘不敢信。可我不求额娘保全名位富贵,只求她苟全一条性命,绝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