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老和尚这蠢物,看不懂自家教主的意思,据那同样南洲逃来的两个小辈所言,这和尚硬生生在这敷衍之事中,引起同门内斗,把未来世尊的弟子,那位金蟾秃驴给葬送了进去,难怪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来北洲,若是拿不出个交代,怕是难回须弥山了。”
说到这里,灵虚子又看向沈仪:“现在懂了吧,就因为你也是南洲来的,故此才受了这无妄之灾,不过现在也好,一件祸事硬生生成了你的机缘。”
说到这里,连他都有些感叹,对方一个刚刚被灭了师门,孤身逃窜到北洲的修士,可谓是惨到了极点。
但自从来了以后,却能接连遇到好事,每次都看似凶险万分,实则皆是恰好留了一线生机,然后替其稳固地位。
难不成这就是否极泰来?
修为越高深者越信命,灵虚子此刻竟是有一种想要真的将其收作儿徒,好生培养的心思。
不过倒也不急,毕竟两人相识不久,再看看对方接下来的表现再说。
“光是净世和尚这条禅杖,就已是极大的把柄,非得要南须弥拿个说法出来,至于他本身,除非是得了失心疯,想要彻底撕破两教的脸面,被永世镇压,身为二品强者,大概率是不会再为难你这小辈了。”
“不过你也不可因此事自傲,同门越是敬你,越有捧杀的风险,没那个能力,千万不要奢望太多,我灵虚洞底蕴不足,你的道途也是平平无奇,难当那大位,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最后,灵虚子还不忘打压一番这年轻人。
毕竟就眼下的情况看来,沈仪已经是灵虚洞最好的选择。
若对方趁着这风头,生出些别的心思,亦或者受了其他仙脉的诱惑,自视甚高,还真令灵虚子有些头疼。
毕竟这可不是一手带大的儿徒,实在让人难以对其彻底放心。
所幸沈仪完全没有露出异样,认真拱手:“弟子明白。”
“师尊……”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犹犹豫豫的从天际落下。
灵虚子瞥了那人一眼,收起笑容,仅是点了点头,便径直腾云驾雾离开了此地。
见状,云渺真人脸上涌现尴尬,再想起这两人方才相谈甚欢的模样,那尴尬中又多出几分愤怒。
好像不用再等待一段时日了,就现在,自己所受的待遇,哪里还像是灵虚洞大弟子。
他本来看在沈仪已有起色的份上,打算过来提醒对方一句,速速去给幽瑶师姐赔礼道歉,再让出开元府之地,避免得罪死一尊不久后的金仙,连带着整个灵虚洞都受牵连。
如果对方听话,到时候自己掌握五府之地,有了富裕,也不介意分润一些给这位颇有能力的小师弟代管,以此彰显身为大师兄的肚量。
现在看来,还是死了来得干净。
“师兄前来,有什么指教?”沈仪面色如常的看去。
“没什么,就是担心师弟安危,故此前来看望,既然师弟无事,那师兄就不叨扰了。”云渺真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视过来。
这小子永远是这幅无辜的模样,好似一切都跟其没关系。
若是自己真相信了此子人畜无害,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恭恭敬敬称对方一声大师兄了。
念及此处,云渺打定主意,是一个字都不愿吐露。
最好让这小子继续得意下去,直至彻底惹怒那个已经放弃了大劫的女疯子,待到杀劫缠身,方悔前日过错。
鹬蚌相争之局,快哉!
“那师兄就先告辞了。”云渺真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天塔山。
他却是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一处略显模糊的地方,随着他而来,却没有跟着他离开,而是停留在了山巅。
沈仪目送云渺离开,随后迈步踏入了那处模糊的太虚。
其间两道身影早已恭敬等候。
以神虚老祖的修为,想要跟踪云渺这位三品圆满的大修士,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但要是再加上那位与清光洞渊源颇深的白鹿大妖,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沈仪在斩杀菩提教尊者的时候,满腹心思都在寻找净世菩萨的身影,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那不请自来的四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禀我主,与您猜测的差不多,那位幽瑶真人果然受了师门冷落,在殿中大发雷霆。”神虚老祖啧啧称奇,它这种虫妖出身的修士,完全理解不了这些大教真传的想法,都拥有那么多实实在在的好处了,却连一点虚名也放不下。
“幽瑶欲要攫取四府之皇气,尝试突破二品。”白鹿轻叹一口气,虽然化身镇石,但看着曾经需要仰望的一脉大师姐,被初来北洲的主人耍的团团转,仍旧是有些感慨。
“瞧她那样子,待到积蓄了足够的皇气,在突破之前,怕是要先来找您的麻烦,先痛下杀手,再寻个地方安心突破,归来时已是金仙,不死不灭,旁人也奈何不了她。”神虚老祖接了一句。
“不会。”
白鹿突然出言否定了这头六翅蚕虫的猜测,见主人望过来,它略微低头,认真道:“只不过是一时之气的表象罢了,稍微平静几日,她就会发现此事的风险有多大,毕竟哪怕有了一定的皇气支撑,也未必能成功证道金仙,到时候可就回不来北洲了。”
“以我对幽瑶的了解。”
白鹿沉吟了一下,重新抬眸:“